Saturday, June 18, 2011

[書]《異星遊》

ISBN:666-360-947-5
中圖分類號:857.83 6322
出版者:國家出版社;印刷所:華成印刷廠有限公司
行政院新聞局局版臺業字第0632號
國家科幻叢書 13
作者:海萊因 (Robert A. Heinlein)

這或許是我看過的第一本海萊因作品,高中的時候在鄉立圖書館借了一本天下文化出版的《4=71》,是館內少數幾本科幻小說之一,那個時候沒像現在這麼挑食,圖書館裡有什麼書就看,也不知道去二手書店挖寶,直到大學時代因為愛西莫夫的《我,機器人》和《正子人》翻拍的電影去找小說,也因而對科幻小說的領域有了興趣;甚至在理科通識課下課的時候跑去問老師如果有比光速更快的速度被量測到的話,會有什麼改變?也才知道已經有科學家做過實驗,速度愈快時間真的會過的比較慢。

剛開始看了十幾頁,愈看愈覺得熟悉,還以為《4=71》是某個大膽的作家抄襲海萊茵作品,上網查才發現是譯名不同,但是天下文化的譯本看起來比較通順;但有一點讓我很想罵髒話-王凱竹翻譯的《異星遊》改了故事結局,我還特地去看維基百科上的介紹確認是不是記錯了,看 ptt 上討論還有好幾本的作者誤植,或根本沒有附上作者姓名與英文書名,或許把這系列小說當成譯者的二次創作比較保險。

看故事前半段發現有些對話與情節讓我挺有感觸,可是記憶中卻沒有一點印象,只記得史提舅離開的情景,後來再看到這段,才發現原因-劇情急轉直下,前面的鋪陳似乎就只為了凸顯後半段劇情的無奈與哀傷,在船上短短四年,地球上的親人幾乎都已辭世,與社會脫節,跟地球聯絡後,才發現他們過去幾個月所做的犧牲,其實並沒有必要,最新的技術讓他們四年的成果顯得可笑(但也是因為這個計劃才有新技術的誕生),回到地球後並沒有得到眾人的歡呼,而是被冷落在一旁;而烏哈特船長因為代理船長一職而被人仇視,沒有朋友,專長已失去意義,只能落寞的站在一旁看他人道別,之前的我也是無法融入人群(現在也好不到那去),心有慼慼焉。

這本書最大的敗筆就是亂改結局,收的莫名其妙,如果是因為作者而看這本書的人大概會很失望,還是天下文化出的版本比較好,儘管如此,還是從中列出看了很有感覺的幾段話,不知道天下文化的版本是怎麼翻的?

P.94
學習並不是成就的工具,它本身就是一種成就

P.101
我們升空已經兩個星期,在柏欽即將動手術的前一天,我坐在房間裏,無法確定是應該到通信組去提供一些特別服務,像清理廢紙簍或為檔案為縮攝影之類,或是只坐在這裏,等別人來叫我
我決定還是接受後者,因為忽然記起史提舅「絕對不要自動自發」的忠告

P.107
「長官?我以為我們是在發現行星之後,負責向地球報告的人。」
「哦,那個……嗯,也沒錯,不過這件事更重要。現在人口已經太多,為什麼還要鼓勵開發新殖民地呢?一個數學家可以在瞬間把人口問題解決——把每個人都殺掉。」
歐先生沒抬頭就說道:「我很喜歡你一點,組長,你有一顆很溫暖的心。」

P.130
我正要抗議,但他又自顧自地說下去。「你聽我說。你為什麼那樣確定我錯了呢?答案是因為打從你一生下來,大家就告訴你『你愛他』。同胞兄弟姊妹必定相親相愛,這是我們聞名的基礎。在一個人小時候告訴他什麼事,而且多說上幾遍,他通常會信之不移。其實相信兄弟姊妹會相親相愛也沒什麼不好,因為他們比外人有更多的機會和原因彼此憎恨。」
……
「假定他是個不相干的人,在對你做了這些事之後,你還會喜歡他嗎?或是你會恨他?」
……
「也許你是真的,也許你的話裏沒一個字是真的,由於你置身在內,根本無法看清楚什麼事公平。不過真正重點在於你對此事的感覺方式……你絕不會喜歡這個人——但由於他是你孿生兄弟,情況就完全不同,所以你『必須』愛他。這兩個想法根本上互相衝突,所以你內心一直覺得不安,除非你能夠判斷出那一個是假的,並且把它摒到腦後。這一點就完全在於你自己。」
……
「在另一方面,如果你能想通一點:你沒有任何必要去愛他或喜歡他,那就他目前的樣子而言,你反而會喜歡他一點。」

P.137
「臉別拉的這麼長!心理衛生就是一種矯正過程,它矯正可矯正的東西,並且去適應不可避免的東西。你現在有三個選擇。」
「我不知道還有什麼選擇。」
「三個。你可以像陀螺一樣繼續下去,直到你心智建立起一種幻想,並且能為潛意識接受……這是一種精神病式的適應,也就是你所說的『瘋狂』。要不然你可以像目前這樣一直混下去,但是很不快樂,對你自己和船上的同伴來說都像個廢物……而且一直無法避開失去平衡的可能性。否則你可以挖掘自己的心靈,儘量去認識它,找出它真正想要什麼,告訴他有哪些事辦不到以及辦不到的原因,然後以一切可能的事為基礎,好好跟它商量,取得對雙方都有利的協議。如果你有勇氣和判斷力,就會選擇最後一種,那不是件容易的事。」

P.235
但我也體會出紙條的含義……
叛變!
那是太空中最醜惡的字眼,任何慘劇都比它好些。
史提舅很早以前就告訴過我們——柏欽和我,那時候我們都還是小孩子。他說:「即使船長明明是錯的時候,他也可以說他對。」很多年之後我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你必須在船上生活一段時間才會知道這句話的真實性。直到我讀過這張煽動性紙條之後,我才算徹底瞭解史提舅那句話的真實意義,並且覺察出有人再三考慮向船長的權威挑釁……我正是那股阻抗力量的象徵。
一艘船不光只是一個小世界而已,他更像一個人體。在其中你沒法講民主,無論船長的態度有多和悅民主,但骨子裏沒有一點民主之意。在你緊急的時候,你沒法叫手、腳、胃、腸去投票,看看大多數的意見是什麼。你絕不會這樣做!一切由你腦子決定,整個軀體只去執行而已。
一艘太空船無時無刻不像那個樣子,因為有其必要性。史提舅話中的含義是說船長「最好能對」,否則也最好祈禱他對,即使你並不同意他的看法……因為就算你對而他錯,還是救不了這艘船。
不過船並不是人體,因為它集合一群人共同工作,必須犧牲某個程度的小我,那不是件容易事——至少對我說是如此。使大家團結在一起的是一種很抽象的東西,姑稱為「士氣」,那種東西你很少會去注意它,除非它已經喪失掉。

P253.
事實上除了莫叔叔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家屬來迎接,所見到的只有長程基金會的代表,經過七十一年之後,大家已經沒有親戚了。不過我最為烏哈特船長感到難過。當我們正等候通譯人員接受檢疫時,我看見他孤零零地站在一邊。其他人都不孤單,大家都忙著彼此道別。但他沒有任何朋友——我猜想他缺乏勇氣在船上結交朋友,儘管當時他正等候變成船長。
他看起來鬱鬱寡歡,非常孤單,於是我走過去伸出手:「再見了,船長。和你一起共事是我最大的榮幸……也感到非常愉快。」最後這句話並不是謊言,完全出自肺腑。
他的確非常驚訝,然後臉上浮出笑容。我真擔心他的臉會裂開,因為他平常沒有笑的習慣。他緊握住我的手說道:「我也感到非常愉快,巴德滿,我衷心祝福你永遠好運。呃……你有什麼打算嗎?」
他的態度非常真摯,我突然發現他很想找人談談話。「我還沒有什麼具體的計劃,船長。當然要先回家一趟,然後大概就回學校去。我想上大學,不過我猜想還要一段時間去跟上這個時代。這裏的改變實在太大。」
「不錯,這改變實在太大了,」他莊重地說道。「我們都得設法去適應。」
「哦,你有什麼計劃,船長?」
「什麼計劃也沒有。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他說的非常簡單,但完全是事實。我知道那是真話,不由得生出憐憫之心。他是位火箭船船長,在過去是樁非常專門的工作……但是現在已經沒有火箭船了。這就像哥倫布在完成探險的狀舉之後回到故土,發現帆船已被蒸氣輪船取代,他還會再出海嗎?他也許連艦橋在哪裏都找不到,就算到了那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烏哈特船長已不再有可資利用之處,他是時代錯誤所造成的結果。充其量以盛宴歌功頌德一番,然後就從此再見了。